刘长世全身都在颤抖，面色白的吓人，双眼惊恐的看着贺知章，好似一只待宰的羔羊。
前胸传来的痛楚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，他的所有心理防线已被完全冲破，溃不成堤。
他丝毫不怀疑，如果自己不服软，眼前这个妖魔肯定会生生的把自己剐了。
就算事后他会收到责罚，可自己命都没了，那还有什么用。
贺知章脸上带着几分无奈，好似刘长世服软，让他很不舒服一样。
但他还是将手里的匕首扔在一旁的桌子上，顺势坐下，笑着朝刘长世问道。
“刘公子，既然想说，那就说吧。”
一边说，他一边指着刘长世的前胸，又道：“你正流血呢。”
“就这么流血流死了，可就没意思了。”
刘长世心中的恐惧已然到达，彻骨的痛楚让他嘴唇颤动，脑中一片混乱。
无数画面在脑海中奔腾，最终定格在一张普通的中年人的脸上。
刘福！
是他！全是因为他！都是因为他我才落到现在这个下场的！
刘福！老子待你不薄，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！
心底无边的恐惧化作愤怒，刘长世咬着牙，声音颤抖的道：“事，事都是刘福做的。”
“都是刘福！”
“牙行的人，青楼的人，都是他找的，全都是他！”
“刘福，刘福！全是刘福！”
两句话没说完，刘长世已然嘶吼出声，坐在他面前的贺知章却微微皱眉。
刘福这个名字，他还是第一次听到。
王大壮和刘二也一直都在审讯相关人员，贺知章看过名单，却根本没有刘福这个名字。
这个人，很有可能是最关键的证人！
贺知章双目微眯，看着刘长世，想开口问话，可刘长世却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，嘴里不断的咒骂着。
“这条死狗！不是因为他，我也不可能落到现在这个下场！”
“该死的畜生，我日他八辈祖宗，我……”
正此时，方才出去弄水的青衣卫进来，看到刘长世的样子，微微一怔，而后又看向贺知章。
贺知章轻轻点了点头，那青衣卫直接提着水桶上前，猛的一泼。
冰凉的井水兜头而下，冲散了刘长世胸前的血迹，冲去了地上的污秽，也冲去了萦绕在他心间的全部怒火。
他猛的惊醒过来，恐惧的看着贺知章，眼泪鼻涕一同流出，哀求道。
“大人，您饶了我，我什么都说啊！”
“您留我一条命，您想知道什么，我全都告诉您，您就留我一条狗命吧。”
贺知章脸上露出厌恶之色，连带一旁两个青衣卫都紧皱眉头。
虽不知这刘福是谁，但随便想想也能猜到，这人肯定是刘长世的心腹。
出事前，人家尽心尽力的帮他，背了所有黑锅，一出事，他立刻就给人家卖了，还说所有的事都和他没关系。
这种忘恩负义，薄情寡恩之人，活着真是浪费粮食。
“行了，别嚎了。”
贺知章皱眉，语气冰冷。
刘长世一听，赶忙将哭声憋了回去。
此时他的内心已被痛苦和恐惧完全充斥，只要能活着，他什么都不在乎了。
“刘福，是什么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