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想法和现实差距太大,仅从目前所掌握的证据和线索看,根本无法将此事和应天府尹王静堂直接联系起来。
事情都是明摆着的,京师出了残民害民之事,应天府必然难辞其咎,可应天府尹王静堂却不会直接下令让手下人这么做,最多也只是默许。
这种默许是官场常态,就算上纲上线,也只能定王静堂一个御下不严的罪证。
这罪名根本不算重罪,就算皇帝陛下龙眼震怒,最多也就是削官罢了,流放怕是都够不上。
况且这王静堂还是赵空昊的得意门生,最终很可能会不了了之。
若不将此事做铁,青衣卫这几日在京师闹出的动静就成了笑话,这个衙门,之后也不会有人敬畏了。
贺知章坐在太师椅上想了半天,此时即便已十分疲累,却还缓缓起身,往地牢的方向而去。
想突破王静堂,刘长世是最直接的人选。
贺知章之前是打算顺藤摸瓜,找到关键证据之后再提审刘长世,而后直接将王静堂拿下,堵住所有人的嘴。
现在看,这条路可能已经走不通了。
到了地牢,王大壮和刘二正坐在堂中喝酒,二人看到贺知章之后立刻起身,恭敬行礼道。
“见过大人。”
贺知章看了一眼木桌上的酒菜,微微皱眉,却也并未训斥,而是问道:“那刘长世如何了?”
“早上找郎中过来看了,给用了两贴膏药。”
王大壮立刻回到:“属下怕他死了,还给他送了绑,一直在牢里睡呢。”
“嗯。”贺知章点点头,转头往地牢深处走,刘二和王大壮立刻在后边跟上,刘二开口道。
“大人,巡城兵马司的人已经审的差不多了,大多都交代了罪证。”
“只是牵扯的那些应天府的吏员却嘴硬的很,现在还不吐口。”
“您看……”
“该怎么办就怎么办。”
贺知章一边向前走,目光不断巡视左右牢房,一边低声道:“我要的是证词,不管你是怎么弄来的。”
一听这话,二人心中明了,也不在插嘴。
“拿刘福的画像给几个凶徒看了吗?”
贺知章再次开口询问,王大壮赶忙回道:“看了,他们认不出来。”
“这些人也交代了,他们都是行江湖的,专门做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,之前魏宁府的凶案,也是他们做的。”
“这次联络他们的是个中人,名字也问出来了,但属下去查,那人已经死在牙行大火里了。”
“呵。”
贺知章闻言,双目微眯,并未多说什么。
这件事,开始愈发的扑朔迷离起来了。
单凭一个府尹小舅子家里的管家,能有这么大能量?
又在京师卖人行凶,又串联京师各级府衙,那刘福是什么人?他能有这么大本事吗?
这背后,肯定还有其他人推波助澜。
只是目前来看,暴露出来的只有一个王静堂罢了,但就是这个王静堂,他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抓。
很快,三人便到了刘长世所在的牢狱,一个青衣卫正站在牢房外,看到三人之后,立刻行礼道。
“见过大人。”
“嗯。”贺知章点头,看向牢房里,见刘长世正躺在草堆中,面对墙壁,似乎熟睡了,轻声问道;“怎么样?”